何思敬(1896—1968年)：

浙江余杭人，哲学家、法学家、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翻译家和教育家。何思敬是《共同纲领》和新中国首部宪法起草人之一，被誉为“红色法学泰斗”。

毛泽东曾评价何思敬是一位“有正义感、有勇气、有学问”的人，并称赞他是“全国第一流的法学家”。

图一：黄华题词

何思敬曾在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前身的陕北公学、华北大学工作，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命名组建后，何思敬任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法律系和哲学系主任。

图二：何思敬在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

何思敬早年留学日本期间，通过研究比较，认识到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和社会主义的光明前景，认识到军阀混战中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非彻底改造不可。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阅读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参加一些进步活动。1923年，他开始以何畏的笔名向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人组织的创造社的刊物投寄稿件。

图三：何思敬在日本求学时期

1927年何思敬回国后，受聘担任中山大学教授兼法科副主任。在中山大学执教的十年间，何思敬先后讲授过社会学、哲学、法学、经济学等课程，同时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活动。平时，他巧妙地利用课堂，讲授一些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常识和社会发展规律的理论，介绍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意义，通俗而广泛地对青年进行思想启蒙教育，帮助他们树立革命的人生观。由于何思敬知识渊博，又敢于申张正义，很快得到广大师生的欢迎。

1935年10月，何思敬从国外出版的《救国时报》、《共产国际通讯》等刊物上看到中共的“八一宣言”后，又以讲演的形式，向群众进行宣传，讲明中国共产党的主张是挽救民族危亡，号召大家以实际行动加以拥护，要求青年学生做抗日的先锋。他的讲演吸引了校内外越来越多的听众，甚至连国民党燕塘军校的学员，也脱下军装，改穿便服前往听讲。何思敬还为中大一些系开设不计报酬的“义务课堂”，讲授社会科学知识和回答同学关心的各种问题，引导大家关心国家大事。

1936年5月，由宋庆龄、马相伯、沈钧儒等人号召和发起，在上海成立了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简称“全救会”）。何思敬应邀出席成立大会，被选为“全救会”常务委员。会后，他与陈汝棠、李章达等人在香港成立全国各界救国会华南区总部（简称“南总”），何思敬主持“南总”的工作，并编辑“南总”机关刊物《存亡》和《前夜》杂志。何思敬在香港主持“南总”工作期间，因和他单线联系的人被捕牺牲，使他中断了和中共的组织联系。

“七七”事变爆发后，何思敬从南京辗转到武汉，在八路军办事处向周恩来、陈毅介绍自己研究德国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的心得，受到两位领导的赞赏。1938年3月，经过长途跋涉，他从临汾到达延安，受到毛泽东的亲切接见。

何思敬在延安生活了九年，主要从事翻译马列著作、研究和宣传马列主义的工作，先后担任过抗日军政大学教员、陕北公学特聘教员，中共中央军委编译处译校，延安大学法律系主任、法学院院长和中共中央党校研究员，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领导成员等，为中国共产党政法干部和理论干部的培养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延安期间，何思敬与艾思奇一起主持了新哲学会工作。据于光远后来回忆，自己1939年到达延安后，经常向何思敬请教哲学问题，何思敬便邀请他这个25岁的年轻人参加了1940年6月21日举行的新哲学会年会。

“开会的地点就在文化沟内新建的‘文化俱乐部’。到了那一天，我早早地就到了。那一天到的人真不少。文化俱乐部的一个特大的窑洞里坐得满满的。除了艾思奇和何思敬两个负责人外，还有毛泽东、张闻天、朱德、茅盾、张仲实、陈伯达、周扬、肖向荣、郭化若、冯文彬、和培元、范文澜等，总共有五十多人”。

何思敬致年会开幕词，他说我们的新哲学会成立了两年，工作有了不小的开展。他在举例的时候说“我们的会员毛泽东不久前写了一篇《新民主主义论》，是在革命战争中产生的伟大哲学著作。……”他把毛泽东写的著作作为新哲学会的工作，引得全场禁不住笑起来，在场的毛泽东也忍不住大笑。”

1940年7月，中共中央恢复了何思敬的组织关系，其失去组织关系期间的革命活动全部得到肯定。

抗战胜利后，何思敬作为中共代表团的唯一的法律顾问，参加了重庆谈判，积极协助毛泽东、周恩来拟定谈判原则、方案。“双十协定”签订后，何思敬随同周恩来等留重庆就未能达成协议的问题继续会谈。

全面内战爆发后，何思敬回到延安任中共中央办公厅法律组副组长、中共中央法律委员会委员。1948年春，中共中央机关迁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何思敬也到了西柏坡。他根据中央的指示，协助周恩来草拟《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以下简称“共同纲领”）。

毛泽东曾强调共同纲领的重要意义，说它是“我们现时的根本大法”。何思敬在协助草拟共同纲领的同时，也在为起草新中国的第一部宪法作准备，作为新中国第一部宪法的主要起草人之一，何思敬查阅过许多资料如美国南北战争的独立宣言等。这部宪法草案终于在1954年的人大通过，何思敬对自己参与起草、付出十几年心血起草的宪法终于被人民接受，感到激动无比，在《光明日报》发表了题为《向我国第一个宪法草案欢呼》的文章。

新中国成立后，何思敬短暂到北京大学任法律系教授后，于1950年奉调到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任新筹建成立的法律系主任，并兼任国家与法权理论教研室主任和国际法教研室主任，在法律系的学科建设、教材建设、师资队伍建设和人才培养工作等方面，发挥过重要作用。

图四：何思敬的译著

图五：何思敬在上课（1953年）

图六：何思敬、法理教研室与苏联专家合影

1955年10月，高等教育部决定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设立哲学系，以满足各高等院校、干部学校以及各文化团体对哲学课师资和理论干部的需要。何思敬任哲学系主任。在他的主持下，迅速组建了教学机构，调配了教师队伍，制定了教学计划，为如期招生创造了条件。

1956年，何思敬在《光明日报》发表文章《祖国为什么要哲学干部》，号召有志青年学习哲学。

图七：祖国为什么要哲学干部

图八：何思敬号召有志青年学习哲学

1956年暑期，哲学系从全国各地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200名。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哲学系诞生了。这块马克思主义理论宣传阵地的创建，第一任系主任何思敬功不可没。

何思敬精通日、德、英、法等国文字。1939年，《哥达纲领批判》（何思敬、徐冰译）在延安出版，被列为当时干部必读的书。受毛泽东的委托，何思敬将克劳塞维茨的名著《战争论》翻译并在延安出版，受到广大军政干部的欢迎。

图九：何思敬部分译著

何思敬还翻译出版了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论综合技术教育》、《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部分）和恩格斯的《国民经济批判大纲》等。此外，他还翻译了列宁的《论托尔斯泰》，黑格尔的《自然哲学札要（初稿）》、《历史哲学》、《逻辑科学札要》、《宗教哲学》、《精神现象学》等著作。

图十：何思敬的译著

出于对马克思主义这一科学世界观的无限崇敬和热爱，遵照列宁提出的“不懂得黑格尔就不懂得马克思”的深层研究方向，何思敬不顾年老体衰，以高度的热情和严肃的态度，在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翻译了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等许多著作。在他生命的最后四年里，又以坚强的毅力克服种种困难，从原文翻译了黑格尔的巨著《大逻辑》。

据胡华回忆，有一次大暑天，去拜访何思敬，推门入室，碰到何思敬穿着汗衫、短裤从洗澡间出来。何思敬解释说，洗澡间凉快，他在里面翻译《大逻辑》。

何思敬终身追随真理，把研究先进的理论作为自己的任务。《大逻辑》的翻译，是他晚年的主要工作，他怀着“要让中国人民享有这一精神财富”的美好愿望而做这项工作的。

何思敬在向组织汇报思想时，曾写下这样的文字：“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只爱好真理，并且在二十年的书斋生活中深刻认识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性和革命性。我至今的努力仍是以此真理为中心，今后亦非此不可，除此以外，更没有其他精神上的快乐。”

（整理：楚艳红  李晗溥）

主要参考资料：

政协杭州市余杭区委员会编纂：《先驱者——何思敬史迹》，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

何健文：《何思敬教授光辉的一生》，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法学院，1997年；

何健文：《“全国第一流的法学家”何思敬》（《广东党史》2001年第2期）；

胡提春、熊泽初、丁叶来：《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人物传•何思敬》（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高等教育研究室校史编写组，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1993年）；

李光模：《法学家、哲学家——何思敬》（《欧宝官方体育app下载安卓学报》1989年第1期）；

郝铁川：《毛主席和著名法学家何思敬的交往》（《世纪》2020年第4 期）

马绍孟：《在纪念何思敬同志诞辰100周年会议上的讲话》（《法学家》1997年第4期）